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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夢的真相(二更) (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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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,可算是苦盡苦來啊,住在太子府啊……

住在太子府就有機會啊。

南靈沁聽著宇文曜這話,卻是心神一抖,眉目都冷了下來。

宇文曜突然這麽好說話?

悄悄擡眸想打量他的表情,卻見宇文曜正看著她,那幽冷的鳳眸噙著幾分似笑非笑,有些讓人毛骨悚然。

然後,宇文曜的手指著南靈沁,薄唇輕啟,“今夜你們就好好伺候他,明日一早朕會著人送你們回去,你們也大可放心,你們的親事朕也會做主。”

宇文曜此話一出,三名女子花容色變。

南靈沁也差不多變了臉色,這什麽跟什麽。

“皇上……”南靈沁作著小廝的聲音甚是惶恐,“小民……小民陽虛,這這這……自來多病,不能行……人事的。”

她這一說,那三名女子頓時松了口氣。

“是嗎?”

宇文曜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穿巡一遍,視線幽冷,眉目更端沈重,“倒是遺憾了。”

“謝謝皇上體恤,那小民這就告退。”

“那你跟朕來吧。”

南靈沁作勢要退,卻被宇文曜一聲命令打斷。

南靈沁心下惴惴,擡頭悄悄看著宇文曜,他眼神平淡,沒有半點波瀾起伏,所以她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認出來她,當然,她也對自己以雲術異容萬分自信的。

“皇……皇上,白掌櫃的還等著小的回去呢。”

“跟朕來吧。”

宇文曜這是不容違逆的命令了。

聽風和聽雨當即上前。

“幾位小姐請吧。”

幾位小姐學懵逼呢。

“幾位小姐還想留在這裏伺候……”

聽雨話未落,幾名小姐立馬提著裙子,慌急慌了向前走。

然後三名女子就這樣被請出了太了府。

“我……我方才沒聽錯吧……皇上,皇上竟然是有著……龍陽之好……”

“啊啊,我不要聽,不要聽,皇上這樣的陌上人如玉,為什麽……”

“噓!快別說了,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,不能再說了,趕緊走。”

“對對對,不要聲張,我們當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
隱在暗處的聽風聽著三名女子的對話,眉角抽搐幾下,這才一閃身進了太子府邸,直朝太子所住屋子而去,剛要擡手去敲門,便被突然出現的聽雨攔住。

“你做什麽?那三位小姐走了,也不會亂說什麽,我要向太子稟報,可以把那個小廝放走了。”

“你以為……太子如果想要趕走幾個人,需要利用一個小廝?”

聽雨眼含深霧,輕幽幽道。

聽風一楞,瞅著聽雨,面露不解,“你幾個意思啊?”

聽雨冷眸一挑,面目多了一分暖色,“見你平日裏挺聰明的,今日倒是蠢了,你覺得這普天之下,除了靈沁小姐,還能有誰能入得了皇上的心,還有誰,能近得了皇上的身。”

聽雨一語落,聽風頓時福如心至,茅塞頓開,面帶驚喜,“所以,那個小廝……對!”

聽風猛然想到方才那小廝下意識的斂眸動作,頓時明白過來,當下遠遠的對著太子主屋方向看一眼後,立馬後退數米遠,自個兒喃喃著,“不能打擾不能打擾。”

“當然不能打擾,上次在鄴城靈沁小姐已然知道皇上當初那般對她的真相,只是,一個太過固執,一個太過……”

聽風沈默。

忽的,聽雨看向不遠處,低聲一喝,“何人?”聽雨長劍一挑,定睛一看,“白掌櫃……聶莊主……”

“看你們方才說得那般熱鬧,那也就是說,南靈沁明明收拾得我和白玉都認不出她來,可是還是被皇上一眼看穿了。”

聽雨不知聶醉兒真正用意,神色幾分戒備,卻還是道,“自然。”

“哦,那我們就放心了,總歸皇上不會傷她就行。”

“皇上自是不會傷害靈沁小姐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聶醉兒上下看一眼聽雨,然後幾分無奈的搖頭,“長得倒是不錯,可惜缺少了女人味兒。”

聽雨……

聶醉兒也不多話,輕撫臉頰,搖擺著柳蛇般的身姿,打一個哈欠,看著白玉,“走吧,我們回去睡覺。”

白玉……

睡覺?

聶醉兒叫他和她一眼睡覺?

“……好,好啊。”

“你臉紅什麽,你睡你的我睡我的,別想多。”

聶醉兒擺擺袖子,足尖一點,香氣還在空中彌漫殘留,人已經沒了蹤影兒。

聽風和聽雨看著還怔在原的的白玉。

“看著我做什麽,是她誤會了。”

白玉有些下不來臉,當下揚頭,一臉正氣,隨後也悄失了。

“我說什麽了嗎,我明明什麽也沒說好嗎。”

聽風很無奈。

聽雨白她一眼,“傻!”

……

而此時,太子府那雅致的主屋裏。

早已為皇上的宇文曜正躺在軟榻上,看著跟進來的的南靈沁,輕寬袖,容然淺淡,“杵那裏那麽久不累嗎?”

南靈沁咬了咬唇,“太子,小民……性好女子,不喜男子。”

“朕不睡你,只是叫你過來一些。”

宇文曜道,輕斂濃睫,端得是騷情無比。

南靈沁呼吸一滯。

室內明亮,被夜明珠照得如白日,明珠光華照在宇文曜那玉白一般的臉上,如同上好的羊脂玉,叫人想要伸手去這精致絕倫的臉上去摸摸看。

南靈沁站著沒有動,心跳卻似乎快了些,那種有力的心跳在此時就好像在喚醒著什麽,有些被她刻意壓制的記己,突然在此時,如電影幻燈片似的,在眼前一點一點閃過。

的,眼前有風一動,帶著她猝不及防的往前撲去。

輕撞一聲,南靈沁就樣直直的摔倒在那裏,如果不是她反應快,一手按住了宇文曜的胳膊,一手撲在那軟榻上,半個身子撐著,那眼下是要摔一個好看。

“宇文曜!”

南靈沁這一瞬間終於怒了。

如果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來,她就要傻了。

豁然擡頭,對上那雙近在咫尺鳳睥,怒意狂風,“你覺得這樣好玩嗎?”

“看到你吃醋,我恍然間覺得,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過去。”

“過去毛線,不要在這裏假惺惺,你固執你的,我過我的,兩不相幹。”

“那你為何要來太子府?”

他問,眼神灼灼,一瞬不瞬,是傾水般的溫柔,是火焰般的炙熱,那裏面有浩瀚大海,有無垠天空,而正中,映著一個她。

“你為什麽認出我來?”

南靈沁聲調低了低,她想不通這個問題。

“因為是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啟稟太子,方才宮中太上皇傳來信,說是找你有急事相說,還說,如果你不去當會後悔。”

攏人聲音總是出現得不合時宜,又讓人拒絕不了。

宇文曜眼睫一動,忽然起身,理了理入衣襟,好似方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般。走到屋門口時這才回頭看著南靈沁,“就在這裏,等我回來。”嗓音好像突然暗啞。

“為什麽要等你?”

南靈沁冷目。

“你自己送上來的。”

宇文曜說,似乎有些惡狠的意味,即使盡量處理得不要刻意,可是仍然收進了南靈沁的眼底。

門關上。

南靈沁自軟榻上站起來,宇文曜,你當你是誰?當我南靈沁又是誰,呼之即來,召之即去?

南靈沁開門,作勢要走,卻見聽雨出現。

“你攔不住我。”

南靈沁身著小廝的衣裳,卻已經換回了她本來的臉,看著聽雨,周身清寒。

“靈沁小姐,屬下只想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聽雨微微拱手。

“我不去。”

南靈沁拒絕。

“請靈沁小姐相信屬下,只要你去了,就一定會有答案。”

“答案?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,你家主子的命與皇上系在一處,你家主子也早已經做好了要死的準備,至於我呢,他自以為是的給安排了一條他以為好得不得了的路就可以了。”

譏笑廟諷刺,南靈沁覺得無比好笑。

“不是的。”聽風搖頭,“靈沁小姐,有些事,屬下覺得,你需要知道。”

南靈沁斂眸,神色一收,“那你會死嗎?”

南靈沁看著聽雨不不明所已的樣子,又道,“上次,紫河和我說了些我不知道的事,她怕誓言反噬,所以,她自殺了,在我面前。”

南靈沁看著聽雨,“雖然和你交情不是特別好,可是我並不想讓你死。”

聽雨心頭感動,姿態卻更加恭敬,“回靈沁小姐,不會,頂多被皇上處罰幽禁。”

“那去吧。”

“小姐這邊請。”

聽雨將南靈沁帶到了一間上著鎖的屋子,不過,聽雨以劍一挑,鎖落,門動。

“這屋裏有什麽?”

“靈沁小姐,你進去就知道了。”

南靈沁看一眼聽雨,須臾,推門而進。

頓時風吹宣紙輕作響。

明珠華光,一幅一畫著她臉的畫象貼滿了整個屋子。

“屬下先退下。”

聽雨退下了。

南靈沁看著屋內一物一景。

第一幅畫象都有日期,正是從她離開北榮後的每一日,每一日……

栩栩如生,惟妙惟肖。

心間關閉的海洋好像突然打開,南靈沁坐在梳臺邊上,這梳妝臺,竟也和她住在將軍府時那全一模一樣。

擡手輕撫著,就好像過往的歲月在眼前一一浮現。

南靈沁的眼神定在了那個屜子上,忽而擡手拉開,裏面東西倒是與以往不一樣,只安靜的躺著一個紫然鑲金絲的小盒子,看上去分外珍貴,盒子未鎖,輕輕一擡就開了。

而裏面竟然只是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張紙。

一張隨著時間風月的積演微微發黃卻依然保存完好的紙。

南靈沁眼睫忽而一動,兩指拈起了那張紙來。

一打開,竟是一紙婚書。

要娶的是宇文曜,要嫁的,是……她南靈沁。

小小一張紙,篇篇洋洋寫得清楚而濃情飽滿。

一介草民宇文曜,求娶南齊公主,南靈註為妻,可願?

願!

在這個字的後面,正好就落款著南靈沁的署名。

署名的字跡時間,與其他字跡顯然不是同一時間所寫。

而那類似的鬼畫符一般的簽名……

南靈沁如此的熟悉!

如此的熟悉!

某些被紗遮住的事實,終於在腦中透徹。

平地驚雷,驚了心。

淚水忽然自眼眶滑落,輕瑩的滴透在那一個“願”字上。

宇文曜?

董老?

宇文曜,董老……

火燒之後,在地道裏背著她,帶她出去人是董老,原來也是宇文曜。

給當時的他們指點離開北榮之路的,是董老,也是宇文曜。

落入雪崖底,尋到她,陪她在寂靜冰雪夜裏待著,給她運氣的是董老,也是宇文曜。

他給她留下治咳疾的藥方,讓她的咳疾一日一日的好起來……

原來,他從不曾離去,她的每一個落魄與需要的瞬間,每一個她無能為力的時候,他都在她的身旁。

可是,他不說。

他如此固執與倔強啊,一理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,便什麽也不說。

她曾經摸過董老的臉,都看不出任何異樣的……

對了,人皮面具。

那是他還曾給過冥瀾一個人皮面具,若不是知道那面具下是冥瀾,她都完完全全看不出來。

南靈沁緊緊的盯著那紙“婚書”,百感交集,滋味覆雜,又哭又笑。

其實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,她不喜的,董老恰恰也不喜,所有以才會有那麽巧的幫秦起施針,在自己需要打造自己的實力時,他出現給她建議……

董老遠比太子對她好,且還要早……

所以說,太子在告白前,就已經愛上她了嗎。

是自己太過蠢呢還是一直沒去往這邊想。

南靈沁閉眼,又睜開,一切真相就在眼前,她忽然水深火熱。

眸光一撇,又見另一邊一個抽屜,當下也下意識的去拉開。

入目所及之物也叫她心神震詫。

這不是那日,她與許怡然逃脫北榮殺時,在一處小城裏算命時算命先生要她寫的字嗎,怎麽在這裏……

這不是那日,在中軍大帳裏裏,她扮成小將在他那張畫上畫的男子五官嗎……

這不是那時,黑暗中,打鬥離開時,他撕扯下的屬於她的一截衣袖嗎。

這不是……

都是與她有關的物什,都是她離開北榮後與他相交的每一個瞬間。

所以,他不愛她嗎,他真的心如止水嗎。

還是早就愛得不能自拔!

冬風寒冷,屋內溫暖,忽而,身後多了一道氣息。

“你……來了。”

如此熟悉的聲音,帶著某種濃濃深處秘密被撞破的眷戀與不舍,還隱有幾分難堪。

“是啊,我來了,我現在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。”

南靈沁一點點的轉身,看著宇文曜,“所以,宇文曜,你需要多大的勇氣,才能推開我,說出利用我,不愛我的話來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宇文曜終於詞窮了,如果說那時在皇上面前被她知道他為何讓她離開北榮的原因時,他還能自信的拒絕她,說什麽利用,那現在,他無言辯解。

“沁兒……”

他喚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“對不起?”

南靈沁看著他,忽而放下手中的東西,“那便對不起吧,畢竟,如你所說,這些都過去了不是嗎,而我,最多也就是欠你一句感謝而已。”

她的語聲涼涼的,如同一塊冰石,強硬的塞進宇文曜心裏,叫他一瞬頭腦發懵,再擡頭時,門已開,而南靈沁站在在門口。

“不,沁兒……”

他看著她,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裏。

濕潤瞬間沾了她的脖子。

“哭吧,哭完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。”

“不……別走。”

那種刻至骨血的愛,那種壓抑得太久的愛,如今終於在此刻崩塌,且一發不可收拾。

南靈沁沒有動作,只是動不動的任他抱著,聲音低低響起。

“那日我差點被黑布水欺負時,在那一刻,腦中想了許多,而出現在最多的,直至最後我也不想忘記的的身影,是你……”

“那日我刺你一劍後,陷入昏迷,我做了許多夢,夢裏我看到如你一般的少年模樣……”

南靈沁輕笑,苦澀,“知道嗎,他和我一起游玩,那是在一處後山裏的日子,那是我因為犯錯,而被罰關在後山的日子。”

南靈沁退開一些,擡頭看著宇文曜,眸中冷而悲涼,“宇文曜,我一直以為,只是許怡然曾對我使了雲術,讓我忘記了和他在一起的記憶,卻不曾想,竟還有你……你也對我做做過同樣的事……你當年既然拿劍指著我,以我失憶而威脅許怡然,後面卻又為何靠近我,愛上我,幫助我呢?”

宇文曜身形一僵,瞳仁緊縮,就好像這一瞬間,所以面紗被人徹底解開。

而提開那個,還是他最想瞞住的那個。

“你鎖了我的記憶,也鎖了你的記憶,從此,形同陌路,是嗎?”

“沁兒……”

“只是你沒想到,你會再次愛上我。”

黑夜裏,屋外寒風呼嘯,屋內溫暖如春,兩個人兒緊緊相擁,悔不已的是宇文曜。

聽見與聽雨互相對看一眼,忽而此時那久而懸著的心放下了些。

不管如何,太子終是說出來了。

二人正要退下,就看到了宇文安。

他沒有說話,只是往那書房方向看了一眼,然後轉身走了。

☆、50章 讓我吻你

書房內,南靈沁任宇文曜抱著,一動不動。

風自窗隙裏吹進來,掃走一片溫暖,帶來一絲清涼,叫人心緒覆雜而澎湃。

那是擠壓太久的的東西,除了一動不動,不言不語,她不知道能做什麽,她怕太過心痛的她失了理智,會立刻去殺了北皇。

天光月色隱退,好久,宇文曜的雙手方才松開一些。

“宇文曜,你要不要試一試。”

南靈沁濃睫輕微顫著,看著他輕聲開口,又帶著某種肯定。

宇文曜鳳眸幽深,一片水漬瑩潤,激動,欣喜,意外,面上竟又難得幾分不自在。

他也想她得緊,日思夜想,魂牽夢縈,想著這一生,只要能抱著她,擁著她,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,一起看雲卷雲舒該是多麽美妙的一件事。

“沁兒,我也想要你……”

他的濃睫濃斂,桑音低啞,帶著某種吸人沈淪的氣息……

南靈沁眸光一晃,福如心至的想到什麽,擡手一把推開宇文曜越加湊近的臉,“宇文曜,你精蟲上腦啦。”

她輕喝,看著宇文曜那瞬間呆滯的臉,退後一步,幾分無語,“我說的是用雲術試試,看看能不能幫你解開這蠱毒。”

聞言,宇文曜面上豁然間正色起來,眼中情色退去,極其嚴肅的搖頭,“不可,你的體內雲術越強,就對你窺破雲族奧妙越有利,屆時血液倒流,就可以將你體內的毒徹底化解。”

他言辭鑿鑿,顯然在這件事上不退半分。

南靈沁微抿唇瓣,眸光冷了一分,瞧著他,“宇文曜,北皇如此芨芨營營的想抓到我,要想要窺破雲族異術,難道你就沒想過嗎,如果真的窺破了雲族異術,得長生不老,起死回生之術,你就有救了。”

宇文曜聞言,面不動半分,堅定反對,“不是的沁兒,以前我聽你娘雲姑姑說過,雲族雖然與尋常人不同,生來便有雲術傍身可謂內力,可是,一切有違天理的事情,必當反噬,自食惡果,所以你千萬不可以嘗試,而且也不會成功的。”宇文曜話落將南靈沁緊緊的擁在懷裏。

“我的所有好運氣都拿來認識你了,與你相愛了,不敢再期待別的,所以,請不要做這種不可能的嘗試。”

低啞醇厚的語氣,切實表達著他的情緒。

“所以,就讓我看著你死去。”

宇文曜突然擡手,落在南靈沁的額間,光潔的額頭如同明月嵌進他的心中。

只一個眼神,一道來自她的氣息,就能叫他投降,他俯身,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。

本想淺淺印下,可是薄唇一觸,若暖玉生溫,撩動心尖兒,呼吸加快,一切便那般自然而然的不受控制起來,大手向上掐住了南靈沁的手,在她想要掙紮時,猝不及防的又抱了她的腰,將她抵向墻邊。

“宇文曜你想幹嘛?”

南靈沁是有氣的。

“吻你。”

“滾,你當我是……”

“沁兒,讓我吻你。”

他嗓暗暗啞,某種危險的不受控制的東西傾刻壓來,那濃黑深欲的眼神仿佛是壓抑太久的鎖鏈,一朝得到釋放,纏粘得能吸人沈淪。

吻,悉數落下,輕輕點點,如輕雨,似春風,是在吻她,又像是在一點一點的舔舐著一點一點他曾留下的創傷。

心頭傷,化了一江春水。

南靈沁僵硬的身子軟了一些,輕輕閉上了眸,心頭卻是一派清明。

宇文曜,你真的能沈淪嗎?

溫暖的屋內暧昧纏綿,吻到深處,宇文曜放開了南靈沁手,卻將她壓在了一旁的軟榻上,呼吸糾纏,肌膚相貼,“沁兒,沁兒……”

他喚,一聲一聲的輕喚。

他不讓她動彈半分,吻著她的眉,她的眼,好像下一秒,她就要消失似的。

那雙眸含得帶霧,映著萬裏江河裏面,裝著一個她。

“那你是愛曾經的我呢,還是如今的我呢?”

南靈沁還是問了出來。

“愛上你之後,記憶方才解鎖,而不管是曾經的你不是如今是你,都是你。”

一滴淚,似乎潤了他的眼,宇文曜唇瓣輕顫忽然停止了親吻,他看著她,眸光如水,溫柔如初,“沁兒,原諒我……”

然後,他輕手一點,袖中似有淡香而出。

“你……”

南靈沁面色一變,下一瞬,兩眼發黑,只聽到宇文曜柔聲道,“沁兒,我們終歸不能在一起。”

宇文曜將南靈沁緊緊的摟在懷裏。

窗戶突然一動,有寒風而入,有人站在那裏。

“來了。”

宇文曜看著來人,然後,輕柔的將南靈沁遞給他。

來人卻沒有很快接住,而是看著宇文曜,“這麽固執真的好嗎?”

“不是固執,是想讓她忘記,你說得對,讓她帶著恨活下去很難,所以我不想再掩藏,將一切真相說出來,但是……我不想讓她死去,不過,許怡然,我也不會將她托附給你,此後,她的心要如何走,是她的事。”

這話,可真是直接的傷人。

也就是說,你許怡然不一定就能走進她的心裏去。

來人正是許怡然,白衣月華,對上宇文曜的墨染端華,卻陡然跟著生出些許落寞來。

“宇文曜,如果你死了,她不會開心的。”

“她會漸漸忘記的,畢竟,我做了這般多她不喜的事,就方才迷暈她這一茬,就足夠她比當日我火燒她還要記恨,所以,她會討厭我的。”

“如此虐你自己,不難受嗎?”

“難受,反正我會死。”

許怡然眸光輕動,伸手接過南靈沁,她睡得如同嬰兒,濃睫覆下一層陰影,恍若不識人間煙火。

“她好久沒睡得這般安詳了。”

“是香木子,我精心調配的,我知道她近些日來都睡不好,這香能讓她睡上幾日,且不會有任何後遺癥。”

宇文曜說著話,視線卻從未自南靈沁臉上移開半分,須臾,苦澀的笑了,“以後,看著她好,便是我的好了。”

許怡然看著宇文曜,想說什麽,終是沒有說出來,下一瞬,已然帶著南靈沁消失在原地。

窗戶半開著,院裏百花迎風招展,唯那一株寒梅開得灼灼明艷。

院外不遠處,宇文安不知合適出現,站在那裏,那慣是陰冷沈色的面上,是前所未有的空洞落寞。

……

北榮都城。

一日後,夜,南靈沁在一家客棧醒來。

體內雲術在升華叫她體質與常人不太一樣,見她比預計中醒得還要早,許怡然顯然也極是意外。

“是他把我交給你的。”

不是問句,是肯定的語氣。

許怡然收起正翻閱著的書,清潤眸光一顫之後,落在她身上,“嗯。”

“呵!他以為他很偉大嗎,我都還沒有說過要遠離他,沒說他強吻了我,抱了我,親了我,憑什麽他就一副自以為是以為我好的理由把我推走,他宇文曜當他是誰啊。”

南靈沁越說越氣,陡然一掌對著那床榻轟然拍下。

“轟——”

床塌,屋倒。

一聲巨響,若不是許怡然抱著南靈沁閃得快,只怕二人就要栽在這裏了。

“啊,那是怎麽了……”

“客棧坍塌了呀……”

“這……晴天白日的也沒打雷啊……”

身後議論聲漸遠,許怡然已經帶著南靈沁停在了一處小樹林裏。

“我給那客棧留了銀子,是個聰明人都不會節外生枝。”

許怡然道,是想叫南靈沁放心。

南靈沁看他一眼,眸中少了溫淺,多了惱意,“怎麽你現在也成了宇文曜的幫兇了嗎,也幫著他來對付我,和他串通好,把我帶走。”

“小沁!”

許怡然這個向來清潤如風一般的男子,此時此刻也終生了怒意,“這天下間,縱然就是南皇你的父親要幫碰上他,我也不會的,你最懂。”

南靈沁這是真的戳到許怡然的窩了。

南靈沁見許怡然如此較真,心頭怒意驀然退了下去,瞧著許怡然,情緒也平息下來,嘆了口氣,“許怡然,對不起。”

“不怪你。”

“你總是這般輕易原諒我,會叫我習慣對你發脾氣的。”

“你不會。”

南靈沁眼睫一動,輕斂眸色,“許怡然,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宇文曜曾經用雲術封鎖我記憶的事。”

“幾日前想到的,不然,憑全他八歲就闖入天機殿,不可能在之後不去天機殿毀了關於雲族的一切。”

許怡然說到這,濃睫斂了眼眸一層暗光,手指屈起,將懊悔藏進了心裏。

如果當初,他早一點出現在小沁面前,早一步是不是……

“許怡然,你說,多麽可笑啊,兜兜轉轉,如今卻是這番局面,而我,還是這般愛他,入骨不得忘。”

南靈沁看著天邊那輪圓月,夜色下笑自己的不幹脆,嘲笑自己的不果斷。

明明那般恨,明明那般恨的。

“我愛他不可否認,在那時他為了救我,瘋了般的屠了幾百人時,我當時想的不是南齊如何攻打北榮,我要如將他踩在腳下,而我想的卻是……我願意用我餘生之命,換他眉頭那一瞬間的舒展。”

許怡然一滯。

這是這般久以來,小沁第一次真正的在他面前袒露心扉。

所以,就是他晚了吧。

因為他的晚,而叫小沁看透了自己的內心。

當日,他如果早一些,是不是……

一切都不一樣呢。

許怡然終是沒有勇氣問,怕聽到讓他連守在她身邊勇氣都沒有的答案。

“這是冥瀾回到薛家後傳來的消息。”

少傾,許怡然側眸斂住心緒將信遞給了南靈沁。

南靈沁打開一看,面色微微變了變。

“還有,椎達木帶著人正向著北榮而來,想來是尋找安尚寧的消息,但是,他一來必是多添亂子。”

“他只想找到安尚寧,失去才懂惜是如今的椎達木,不像宇文曜,豬一樣的腦袋。”

南靈沁好像一提到宇文曜就氣得不行,擡手不自覺的撫了下唇,更是惱怒不已。

“是他愛你。”許怡然不得不幫著宇文曜說話。

他曾想過,如果是他這般境的,他會不會這樣做,會不會以自己之死,換心愛人之生,換天下人之生,他想了很久,可能也會,可是……也只是假設而已已。

“愛我……呵,這愛可真自私。”南靈沁卻是冷笑兼而輕視。

“自私嗎,為了你,他可以舍棄天下不顧蕓蕓眾生性命,為了你,他又可以舍棄自己,換天下人生,給你錦世繁華。”

南靈沁苦笑,“可是,我的身邊若沒有他,錦世繁華,呵……”

南靈沁冷笑,看著許怡然,星眸清冷,“你告訴我,又有何用,難不成我要做女皇帝嗎。”

“我想,這是他認為的能給你最好的。”

“許怡然,你們男人真是奇怪的物種,你們根本就不懂,不明白,你們什麽都不明白。”

不明白她……

南靈沁轉身要走,手腕卻被許怡然飛快的拽住,“別去,你現身處北榮,你的出現就是給他找麻煩。”

“怎麽,他已經做好了要與宇文舒同歸於盡的準備了嗎,還是說,已經大開宮城,待我領兵攻之了。”

“小沁……”

許怡然一嘆,“當務之急是那五萬雲族之人,你得送他們,回家啊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南靈沁抽回手,閉了閉眼轉身,“我去找他們,不必擔心。”

“我在天一味等你。”

……

一個時辰後,月華闌珊,南靈沁站在那處懸崖邊上,數月不來,這裏好像一切都沒有變,就是那草那樹好像都不曾多長高一些。

青幽華現,四下一派清冷寂靜。

然後,南靈沁縱身一跳,瞬間淹沒在雲遮霧繞之處。

硨磲此時正坐在一方樹上,已經夜深,她卻並沒有放睡。

北皇安排巡邏的人一隊一隊走過,而她如同與這夜融在一起似的,眼神呆滯,失了光澤,然而,技術這般,她的一雙眼仍是看向那懸崖的方向。

感覺到了,感覺到了。

她能感覺到,她的小姐就要到來了。

“你是何人?”

倏然的,身後,傳來一聲冷喝。

硨磲身形一抖,當即回頭,看著夜色下正走近的女女,然後,她的臉上露出激動笑意,“小姐,你來了啊。”

一聲輕喚,親近而熟悉的語氣,可是那聲音,那頭發,那雙眼……

那曾經韶艷芳華的,水嫩膚白的少女如今,竟成了老嫗。

南靈沁面色大變,腳步一頓,整個身體都不能動了,呼吸也突然緊滯。

“硨……硨磲……”

“小姐,是我啊。”

她還是一貫的青衣小衫,紮著兩個發髻,可是她的臉如此蒼老,她的眼如此渾濁,近乎七老八十的老態。

“你……”

南靈沁不敢相信。

“小姐,看到奴婢這樣,你該要高興,奴婢也高興,因為,那說明,你距離窺破的雲族之秘更加的近了。”

“為什麽會這樣?”

南靈沁搖頭,她不相信,她激動的上前抓住硨磲的手,“你說清楚。”

“小姐,你當是知道的吧,雲族之術能讓人起死回生的……”

“可這和你有什麽關系……我體內的雲術是我所有,和你有什麽關系,你快說,我要如何能治好你。”

硨磲微笑,面上那蒼老的皺紋折疊的厲害。

“小姐,奴婢早就與你說過,奴婢並不年輕了……奴婢不止不年輕,其實,應該是早就死了的……”

硨磲看著南靈沁道,“任何違背天理的事都會遭報應,這是你娘曾經說的話,這也是事實,我當年落難於深山中是得你娘相救才能死而覆生同時容顏不老,可是這般多年過去,隨著她的死,我知道,她在我身上留下的靈力支撐不了多久了,所以,那日你離開,我暗中對你作了手腳,將所有都僅剩下的靈力都給你了,它們會幫助你,更加快速掌握雲術。”

南靈沁好像忽然間就平靜下來,“我想起來了,那日我落崖,在山洞裏,醒來後忽而靈臺清明,是你……”

“是的,小姐你不要難過,我雖老了,可是還能活一段時間呢,而且我也是本就該老了的……”
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
可是,你是比別人老了不止一兩倍啊。

南靈沁輕輕拉起硨磲的手,眸中突然濕潤,“硨磲,你為什麽這麽傻啊……”

硨磲一點不傷心,不難過,搖頭,“不傻,小姐你可能不知道,因為我的生長原因,我本是不近人的,寧願死也不近人,而你娘,她曾為了讓我活下去,竟在救了我之後還守了我三日三夜,在寒冬雪夜不吃不喝的守著我三日三夜,比起她對我做的,我對你不過是將她給我的還給你而已,我並沒有失去什麽。”

南靈沁搖頭,她沒想到會是這樣。

命運總是這樣和她開玩笑。

雲術!

生死!

反噬!

蒼天是何其公道又何其殘忍。

“紫河死了,不久之後,你也會離我而去是吧。”

“小姐,生老病死,分聚合離,奴婢知道,你心裏是比我還要清楚的,你只是不想接受而已,但是,事到如今,有件事我一定要說,否則,他日,我就算是死了,我也對不住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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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1章 他推開了我

空曠的懸崖底風聲犀利。

硨磲聲音蒼老而輕緩,“當日,太子火燒你後,我曾刺殺於他,縱目睽睽下太子要有防備,刺我一劍…可那一劍,他是故意刺給別人看的,我後來能活著出現在你面前也是他救的,只是那是的太子他不讓我告訴你。”

南靈沁聞言,眸色一緊,星海泛濫,卻又並不意外,當得知一切真相後,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,只是,她不覺得硨磲會瞞著她。

“為什麽當初不告訴我?”南靈沁問,她聲音發沈,只有她知道她此時那顫抖的心情。

如果當初她知道真相,她會去質問他,會想通所有關鍵,會…

她和宇文曜或許不會到今天這般境地,即使註定他要死,至少,她不會那麽恨他。

是,宇文曜趕她走,不要她,他言辭堅決,面色鏗鏘,一意孤行,固執己見,可是她知道,在他親吻她時,在他顫抖著唇瓣癡纏著她的呼吸時,她感覺到了,他要死了,就算宇文舒不作任何,他也快要活不成了。

他體內氣息紊亂,真氣亂竄,他不想死得難看,還是在她面前。

“小姐,對不起,請原諒我,我心裏也有我的自私,當初宇文舒那般對待你娘,讓你娘死得那般…我恨,我恨宇文皇室這些魔鬼,太子是很好,可是就算以後你們在一起,那你娘的仇呢,你們之間永遠會橫著這一個亙,我想,這一點,當初的太子也是知道,更何況,他也不能陪著你走到最後啊……”

南靈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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